Soloist

《戀語》

　　──愛的反面便是恨意。
　　──正因我是如此的愛你，所以我要你變成我的永恆。
 

　　妳以指摩娑著紙緣，細聲複誦那令妳輕蹙眉頭的文句：「愛的反面便是恨意……嗎？」
 

　　停下繼續閱覽的打算，放棄思索語句背後的真正意涵，妳抬起眸望向那佇立於吧台內的黑髮男子，試圖從中尋求解答。

　　「愛的反義應是『無視』。」好似感知到少女的困惑般，男子停下清洗蔬果的動作，自顧自地說著：「所謂的恨意，充其量也只是一團變質的『愛意』。」

　　「那些尋常可見的情殺案，仔細端詳後便可發現……」那總是自說自話的青年，勾起好看的淺笑，以那旁人常常難以理解的理論續說：「只是人們嘗試用著已然變質的愛意，向受害者繼續述說情話而已。」

　　發問者此時僅是偏頭故作深思。對他而言，或許眼前的少女是己身最佳聽眾也不一定。而她憶起那段遙遠的過往，依舊不清楚該如何解釋彼此現下的關係。

　　「你是如此地愛著自己，而我那曾經的舉動，卻令你有詭譎的自殺感。」抿了抿唇，她像是墜入回憶般，提起幾年前早已談論過的話題。

　　「正因如此，你才自私的破壞我那拉下布幕的舉動……」想到此，少女不禁莞爾，「……而這，你否定了它即是愛情那般……」

　　「所以我才說，我恨你。」有著異色眸的少女笑瞇了眼，咯咯說道。她可以猜到青年將有的回應，誠如往日的那席對談，卻沒有預測到時間的催化造成的其餘可能性。

　　「妳恨著我，這是必然……」他依舊如此自大地回應著，卻不同於過往那般地拉開少女那即將就口的馬克杯，轉而直接於那片唇烙上詛咒的印記，「亦如我愛你，這般的偶然。」

　　「我恨（愛）你。」
　　「我愛（恨）妳。」

　　若說，這便是種咒聲。少女或許早在那刻起，便已無法離開這男人了。
　　如同他，絕對無法拋棄這名形同己身鏡面的少女那般。

　　僅能耽溺於彼此所給予的無止盡的詛咒。

　　恨著且愛著。


Fin.